浠米露

咸鱼。重新拾回大号。

【耀菊】Flipped 13-14(完)

伊泽。:

先道个歉,拖了那么久结果还是烂尾了……

不过倒是没有砍大纲,虽然看上去有点突兀,但本来也只准备写到告完白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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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

再次与本田菊近距离接触,已经是几个月后的O.W.Ls考试了。事实上这个“近距离接触”的可疑定义都是我自作多情擅自加上的,只不过是黑魔法防御术的实战考试时,他恰巧排在我前面罢了。

本田菊的脸色不好,半阖着眼,有些疲惫的样子。他的眼下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青灰色,想来是这些天太累了。

我原本打定了注意和他说点什么,但见他这么疲惫,又担心着影响他考试的发挥,有些说不出口。倒是他先发现了我,对我浅浅地笑了笑,说了句“加油”。

我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,跟着人潮走进了礼堂里。


一般而言,黑魔法防御术的考题都不会太难,只是前些年为了更好地展现学生的个人素养,加上了一个附加题,题目内容由抽签决定。

我眼见着本田菊走到考官面前,考官桌上的签筒里自动吐出一股乳白色的烟雾,在空中膨胀开来——是呼神护卫,试图发出这个咒语时需要竭尽全力回忆某件快乐的事情,来召唤属于自己的守护神。

我得承认,这不是一个我太拿手的咒语。

本田菊看见考题时也愣住了,微微皱起了眉。当我不由地替他生出些担心时,他却回过头,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。一时间我没来得及琢磨他那复杂的一瞥究竟是什么意思,他却又主动移开了视线。

他冲着考官点头示意,随即微微垂下头,似乎想到了怎样美好的事,向来表情寡淡的脸上也沾染了一丝浅薄的笑意。

“呼神护卫。”

咒文从他口中流畅地流转出来,他像是唱着一支低沉好听的歌。一道荧光从他的魔杖里攒射出来,在礼堂的空中膨胀开,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影像。

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本田菊的守护神。它隐没在银白色的雾气中,尖锐的角、庞大的身躯和闪着光辉的鳞片若隐若现。

“那是什么?”

我听见主考官皱着眉头,轻声问他身边的教授,显然是不认识空中翱翔的巨兽。

“是龙(dragon)吧。”身边的教授白发苍苍,推了推眼镜,也是大开眼界的表情,“中国神话中的巨兽……”

“不,是龙(loong)。”

我出声打断了他。我自知这样十分失礼,可那一瞬间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,甚至连声音都在止不住地颤抖。

我想起很多年前一个夏夜里,我和本田菊躺在河边的草坪上细数空中星辰。那一天母亲刚对我讲述了中国的神话故事,我便迫不及待地讲给本田菊听。

当时我们不知天高地厚,类似于“等长大了就去抓一条龙当契约兽”这样可笑的话语也说了不少,不过童言无忌。只是明明是那么久远的事了,我自己都快忘得一干二净,没想到他还记得、还将这戏言变着法子当了真。

说我自作多情也好,可这意味着什么?

我不敢想,兴奋得连心都快跳出身躯。


等我好不容易考完了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,匆匆冲出礼堂时,本田菊早就失去了踪影。只有柯克兰靠在门外的走廊上,捧着本厚厚的魔药学,像是在等人。我和他打了声招呼,他轻轻应了一声,从书里抬起头来意味不明地看着我,似乎在等着我开口。

每一个格兰芬多都不喜欢向斯莱特林示弱,特别当他还及其傲慢地盯着你。

我倒有心问他本田菊的去向,可又不愿意显得太急躁。

所以我问他:“你在等琼斯?”

柯克兰嗤笑,挑着眉头反问我:“我为什么要等他?”

我其实不知道为什么——也不太想知道,就是随口那么一问,想扫扫他的面子而已。柯克兰和琼斯间肯定有点说不清的猫腻,就算没有我也得给他们传出一个绯闻来——这叫礼尚往来。

但他这么一说,我反倒有些不知怎么接话。到底还是他松了口,向着后院的方向不明显地歪了歪头。

我匆匆走过他身边时,只隐约听见他伴着叹息的嘲笑声。



14

最终,我在后院湖边的草地上找到了本田菊。

他躺在草地上,似乎是在发呆。衣角被湖边带着水汽的微风吹拂翻飞着,他却罕见得并准备理睬。

我看见他这样,心里又开始没底,来来回回做了几遍心理建设,才鼓着勇气走去过,坐在他身边。还在琢磨着怎么和他打个招呼比较自然,却是他先开了口。

“耀君,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,我们有一次见到了……厄里斯魔镜吗?”

我被他问了个正着。脑子里还混混沌沌的,毕竟是四五年前的事,记忆有些模糊。厄里斯魔镜几个字倒是清晰地扎在脑海里,浅浅深深不知预示着什么。我在魔咒课上听教授提起过,厄里斯魔镜,能照出人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物,我当时只感叹着魔法世界当真无奇不有,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遇见过它。

我以为自己忘了,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,看着他纯黑色的眼睛,又狠不下心直说,只好颇为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。

本田菊无声地轻笑起来,歪过头看着我。

“一年级的秋天,你收到了复活节彩蛋,拉着我偷偷去图书馆顶上的天台分着吃……回来的时候,我们迷路进了城堡七层的一间暗室。”

他半眯着眼看着天,似乎沉浸在回忆里,整个人透出一股浅亮的光。他今天难得的话多,而我在一旁默默听着,只能想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大概。

那一个房间确实是晦暗的,没什么光。房间的正中央竖着一面大镜子,镜框上繁杂地雕刻着许多诡异的图案,还有些歪歪斜斜看不清的字句。

可是除此之外,那分明是一面普通的镜子。那一次我对着它,只看见了自己和本田菊两个人手拉着手、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。

我不明白为什么本田菊惦记着它这么多年。

“它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。”仿佛看穿了我心中所想,本田菊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
“那一次,我在镜中看见了很多人……父亲、母亲、甚至已经去世的外婆……”

我一愣,脑子里还在绕,反应不过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,却听他悠悠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“那时你说你只看见了我……我就以为、以为你是喜欢我的。”

轰地一声,我脑中几乎炸开了一朵烟花。我张着嘴许久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
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脸红了,但大约是的,毕竟一切好像都燥热起来,连骨血都蒸腾得不成样子。

如果本田菊这时候看我一眼,大概一切都清清楚楚、什么麻烦都省下了。可他偏偏像是成心似的,偏不回头看我,只盯着他眼底的那一片浅青色的天空发呆。我在边上像只猴子那样抓耳挠腮地急躁,他却一点也不急,嘴角还留着浅浅的、若有还无的笑。

“不过后来……我想,我可能是误会了……”他的声音一点一点干涩下来,吐露出的每一个字,都像在透支他所剩无几的勇气。可他到底还是说了下去,明明白白、清清楚楚地告诉我。

“但我还是想告诉你——我也喜欢你。”


那一刻的感觉很奇妙。

砂砾停歇在沙漏中,一切光怪陆离的事物都戛然而止。前一秒我还在为他隐约透露着巨大信息量的话语而紧张得全身颤抖,下一瞬间又倏地释然下来,甚至连笑意都染上了嘴角。

好吧,是这样的。我心想,理应就是这样的。

那些心动的感觉、交汇的目光、无言的默契、想要更多地在一起的本能欲望,都是相互的。我们被彼此吸引着,又不自觉地吸引着对方。

怦然心动的感觉,从不只是所谓单箭头的迷恋。

本田菊仍然固执地盯着天,拒绝看我,他嘴唇轻轻颤抖,像是还想开口说什么,又最终只是沉默着。他明明似乎在笑,可是那双眼睛不聚焦时模糊的玄色,又仿佛是快要哭了。

我离他那么近,甚至能清楚地看见他浅色嘴唇上深深的唇纹。他的嘴唇有些太干了,我忍不住胡思乱想,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,俯下身舔了舔他干燥的唇角。

他僵住了,不可思议地看向我,流露出那种我熟悉的、令人心底一颤的目光。我们就保持着那个尴尬的姿势,直到他闭上眼,微微偏过头,正正吻上我。


很久很久以后我还能记得那个吻。像六月里霍格沃茨的暖风一样潮湿温热,阳光正打在我们身上,被或粗或细的枝桠切割成斑驳陆离的斑纹。

他半靠在我怀里,十五岁少年仍在发育的身体算得上纤细,枕在我腿上时分明还能感觉到那些硌得我生疼的骨骼。当时我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,直到几天后隐隐浮现出青紫色的淤青。

那个吻太甜了,甜得像是能融化所有的疾苦,只留下梦一般美好的年岁,最烂漫的滤镜,最美好的人。

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,路过的人只看到烟。*

可那一天,他走进了我的生活里,他对我说,你好。我抬眼,便看见了那一把心火熊熊燃烧着,刹那间照亮了我全部的世界。

耳边渐渐响起他人躁动的声响,有谁大声起着哄,又有谁小声咒骂着,吐出令人难以忍受的脏字。他们也许吵了起来——阿尔弗雷德的大嗓门还是一如既往响亮。

我隐约觉得靠在我膝上的少年在轻轻颤抖着,可下一秒又恍惚觉得,颤抖的也许是我自己。但我仍然不想离开他,就像他也全然没有推开我的意思。

显然明天我们又将成为全校意义上的“风云人物”,显然我们又将面临许许多多或是友善的、或是怀揣着恶意的眼光,显然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很多、艰难的路途要走。

可是此时此刻,在霍格沃茨五年级的六月里,我与本田菊的初恋,终于完满地落下了一个句点。


再之后的漫长岁月,便是另一个故事了。


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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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来自天涯论坛,西村袋子。


这篇……我写得挺不满意的,尤其是后半段,很多梗想的时候觉得挺萌,写下来又觉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,改也改不好,就一拖再拖。不过既然放出来了,总归还是得写完吧……

最近被考研的事情折腾得整个人都很不开心,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,大概以后会很忙吧,所以也不太会开新坑了。手上还有一两个坑,如果还能填完可能会放出来……这篇的番外也一样,如果能写出来的话就放上来。

从开始写文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,最初只是觉得既然写了干脆放出来,结果有人喜欢,十分受宠若惊……我又懒又怂的,有时候回复评论也是看了半天酝酿了许久什么也写不出来,所以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混过圈吧……不过也认识了几个温柔的小天使,也有人喜欢过我写的文,真的十分开心,也十分感谢w

多说了几句无关正题的话,因为觉得也没必要正式地开个告别贴。一起萌过这样一对CP真好w

那么,谢谢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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